7、母亲、母亲
2011年的7月19日傍晚，家乡老二的一个电话：妈妈查出得了食道癌。几乎让我晕倒。就在前两天，儿子中考被录取到一民办学校，我借款2万才交了29150元学费。手中剩下近1000元一家人生活费，电信局已经在催缴电话费...... 当晚辗转难眠，泪水湿透枕头：母亲，母亲...... 对于一位人到中年的男人，是到了最该承担责任的时候：赡养老人、养育儿女.......对于一位父母含辛茹苦一辈子克勤克俭培养成为大学生后就一直不在父母身边的大儿子，母亲不幸得了重病急需医治时，身无分文，“尽孝”这个词其中的种种内涵使得自己伤心、自责，心如刀割。 ......（此时此刻，我跟老婆边陪妈妈聊天，边先敲下这些文字......，待续....（2011.8.14下午续： 借了1万元，第二天一早我带上儿子直奔老家。老二已落实好第二天陪送母亲到汕头检查确诊。经在汕头两家医院十二天的反复检查，医生确认不能动手术。可以采用化疗，可鉴于老人的一直以来的微弱身体状况，风险很大。这过程，老人基本不知道是得了这种病。有一天，家乡一朋友打电话给她，她在病床上很乐观地告诉朋友，“没什么，只是需要动个小手术......我儿子满堂，还要多享儿孙福......".这是我们从头到尾给告诉她老人家的美丽谎言，我们深知，一旦老人知道，肯定选择不做手术回家。本次在南澳医院发现后，来汕头再做检查是老二及其一战友在我没回到家之前经过多番艰苦耐心的思想工作的。老人”顽固“地认为，动手术需要花大钱，而这样势必会”连累“我们收入都很一般的三兄弟.老人唯独没想到的是我们做儿子的也有我们应尽的义务和孝心。在家乡，她们这一代人很多都是这样对待病痛）。母亲的乐观、充满着对我们这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美好生活的满足和眷恋。坐在病床边的我越听越伤心鼻子直发酸，只好走出病房偷偷擦眼泪.我们三兄弟心急如焚焦头烂额。期间，几位岛民问起我在哪里、儿子考试情况，我如实说出了面临的困境窘境。我的心理准备是：只要能动手术，卖掉房子我在所不惜——这一辈子，我欠母亲的太多了。我曾在《老土是福》中描述过我的成长经历。这漫长的充满曲折的过程浸透着父母、特别是母亲的无尽的心血。05年，本已没尽到孝的我，家庭工作遭受到极大的几乎毁灭性的打击。在父亲不理解、甚至怀疑我不可能没钱的情况下，母亲却对我说”没钱就去赚。“事后，从老家私自托人寄了2千元给远在广州的我......可我一直不在母亲身边，只是多年来常常回家过年；在经济上帮助、支撑整个家庭；每当回家，基本都陪伴着两位老人身边而尽量减少社交。我说过，当大学毕业我选择在大城市工作，就注定了这辈子会欠母亲很多很多......正是这样，本次发现母亲得此重症，面对着才67岁却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的母亲，我每时每刻心都在滴血欲哭无泪，心痛自责，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每时每刻每天每夜折磨着不孝的我。 经过商量，最后时刻，我们三兄弟决定告诉老人实情，并要求老人配合去做化疗——虽然我们都知道风险极大、效果未知，但这是我们唯一可以做的。我打电话告诉了在南澳的父亲，一直怕影响他的情绪，几天来我没敢在老人面前掉一滴眼泪，可此时在电话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告诉了老爸这一切和我们兄弟的决定。父亲在电话里，厉声说不能做化疗不要做化疗！我听到了老人的哭声。作为大儿子，我真的伤心欲绝！！！我三兄弟一起来到病房，母亲正在跟多日来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姨妈轻松聊天。老三开口跟母亲说了，两位弟弟比我这个老大坚强很多、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两位弟弟一直都用不同的方式孝顺了家中的老奶奶和父母。特别是老二，多年来牺牲自己到外地发展的机会，坚守在南澳，守候在老人身边，以便我和老三能在外地安心。本次也是他先送母亲到南澳医院检查。老人果然不同意，并道出了她本人早在一年多前久怀疑并一直隐瞒的实情......老人很平静的叙述着一切。为了减轻三个儿子的经济负担，她选择隐瞒准备拖到倒下为止。老人没有伤心落泪没有怨天尤人。平静的惊人出奇。”母亲，母亲,伟大的母亲......"我的心里一直在呼唤...... 第二天，我们带母亲看了一位著名老中医、开了药，回到了南澳，继续采取中西药保守治疗。从去汕头到回来至今，母亲每天只能喝点稀饭水和一些营养汤。可精神一直很好，时常跟我们说笑、告诫我们三兄弟关于家庭建设、做人的点点滴滴。做儿子的眼睁睁看着老人一天一天老去.......除了晚上睡觉，我基本陪伴着母亲身边。那天，帮她洗了衣服，老人的夸奖我只想痛哭。 这期间，我收到了不少岛民的来电及信息。更为感动的是得知了岛民们发起的捐款活动。我都告知了母亲及家人。母亲及家人一再要我感谢我的学生们、告诫我一定要继续善待学生们!!! 我的祖辈父辈在小小的南澳岛，从来与人为善广结善缘，回到南澳，亲戚朋友每天都几乎挤爆我家......在汕头，我们三兄弟的同学朋友、亲戚纷纷到医院来探望母亲，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拿来了慰问金；广州一和任小姐致电我时说需要时，2、3万元不是问题，一定要跟她说。有一天，收到了小桃子的信息：9600元，说是岛民们的心意；省纺一好同事寄了2000元给我威仔读书用；之后，06电商罗建中来信息：6100，说是他们班的；过了两天小桃子再次来信息：1200.就在今早，我上Q时，意外地看到了一位神秘人物给我的留言，联系上后他要我先替他给母亲1千元作为营养费说回到学校他再给我（应其要求，此处我隐去其名字和职务，见谅）......岛民们同时一再提醒岛主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些信息我都拿给母亲看了。老人家很是欣慰，也责备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答应母亲，一定会好好善待自己身体。这几天，也看了中医一直在吃治疗胃溃疡的中药...... 眼看离开学日子越来越近，暂时离开母亲身边的日子越来越近......一边是尽孝、一边是尽职...... 我真的很纠结。可母亲这几天都在跟我说你一定要按时回去上班，等我不行了再叫你回来...... 我想我会听母亲的话的。听母亲的话，好好上班，这是必须的。 昨天和今天，是我们广州外贸学院（现广外大）87级、91届大学毕业20周年庆典活动，我推掉了参与组织和出席，只用一首《20年，变与不变》作为我们班节目在庆典上朗诵，同学们纷纷来电慰问我的母亲，并告知我说，诗歌充满着深深的各种情感。 人生无常。20年好长，我们大家都演绎着各自的人生。可20年，真的不长。人到中年的我们，正到了最该承担责任的时候：赡养老人、养育儿女。可是，可是，母亲，我的母亲才67岁，被养育培养大学毕业已经20年的我，眼睁睁看着母亲一天天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此时此刻，我坐在厅与阳台的门槛上，头顶是蓝蓝的天，面对着小河对面宁静和谐的农田，饱含热泪敲下这些文字，母亲和姨妈和我老二的小女儿正在欣赏着VCD播放的佛经......但愿但愿母亲一直信仰的佛祖真的保佑母亲能多活多享受这人世间美好生活的每一天。 （借此文，谢谢各位关注帮助的朋友们！） 附：致谢信 母亲病危之际，岛民们纷纷伸出援助之手，来电来信并捐款。岛主及家人不胜感激！现向以下所有关心帮助的岛民们致谢，并把捐款（总金额10800元）的岛民名单公布如下，如有遗漏请及时告知我。岛主向各位鞠躬了！！！同时，我还要感谢省纺的一位好妹妹“橄榄”及我院一位领导的关心帮助！ 我还收到罗建中发起的06电商2班的捐助6100元。由于名单还未收到，这里一并谢过了。 捐款名单： 肖智远副院长 黄玮渭 林振桃 陈智琳 林堉瑜 李广凤 钟伦东 曾君 高诣文 钟燕 李美妹 戴谢肖 陈银霞 徐启僵 王少梅 陈玉萍 刘应略 蔡凤灵 董小兰 钟鸣昊 黄翠凤 吴招展 张玉梅 张炽存 潘薇 黎雁群 谢东华 陈雅婷 赖东苑 陈盼娣 叶美玲 林卫文 赵译茜 高敏华 彭莎琳 黄诗君 郑小霞 凌海山 06电商2班 橄榄 张伟文 郑坚奇 杨利和 陈诚斌杨炳 宏、琳子雄 吴细妹 吴朝宏 以及南澳所有关心帮助我的亲朋好友！ （南岛主原创。转帖请注明来自南岛主学习网http://www.nandaozhu.com/portal.php。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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